第342章（第2页）

张秋阳的小皮衣也有一片血迹，拿起放在门口的旅行包，走到厕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王秀芝明显是学乖了，也没敢跑，安安静静地缩在墙角，等她回来。

张秋阳眼睛微微眯起，好似又看到了很多年之前的自己。

她被张运勇他们霸凌的时候，总是恐惧地缩成小小的一团，然后望着门口的方向，等着王秀芝回来，替她主持公道。

可当时她还太小，很容易被骗，王秀芝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打几个哥哥，美其名曰是害怕吓到她。

实际上是方便她暗箱操作，张运勇他们永远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是故意演戏。

等王秀芝不在家的时候，骂她是告状精，然后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把眼镜蛇围在她的脖子上当“项链”；在她麻花辫的末梢上绑上炮仗，看她鬼哭狼嚎的样子；在她鞋底塞被轮子压瘪的死蛤蟆......

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张运勇他们的恶行，她更无法原谅的是上辈子的自己。

明明张运勇他们这么伤害她，可她成年之后，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攒钱给张运勇盖房子让他娶媳妇；给张运华买衣服，让他不在狐朋狗友面前丢人；含辛茹苦地供用三哥张运民上学；

每次吃鸡的时候，总把肥美的鸡腿留给四哥，因为四哥跟张运勇他们比起来，有点矮小，身高只有一米七二，她想让四哥多吃点肉，能蹿一蹿。

还每天给他弄鲜牛奶，变着法子的让他喝下去，张运达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一下子蹿到了一米八三。

她表面上是妹妹，实际上当娘一样照顾着张运勇他们几个白眼狼。

上辈子她不仅原谅了那些施暴者，还卑躬屈膝地讨好他们。

张秋阳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想要把脑子里进的水给倒出来，重活一辈子，她很多事情都释怀了，可始终原谅不了自己。

她没法跟自己的愚蠢和解。

咔嚓一声，她徒手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玻璃渣都陷入了肉里，还恍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