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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乡村小学里的男人(第2页)

“那校长还在吗?你能告诉我校长的名字么”我难掩心中的急切,把一整包烟都塞给这个男人,老实的男人推诿了一下,还是把那包“云烟”接在手里。

“应该在的,他叫游子义,自从他爱人走后,这个可怜的老师从没离开这个村子,他一直在等待他的前妻回头。”男人摇了摇头,走远了。

这是我听到过最为令人担忧的回答,一个伤心的男人守侯在一所边远的学校里,等待一份无望的破镜重圆。这种悲情的故事轻轻触动了我某种熟悉的感觉。

“游子义……游子义……”我一边走一边默念着,我觉的这个名字熟悉而又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毫无印象。

我来到学校的大门,校园里静悄悄的,斜阳照在窗玻璃上,反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束,显得迷离而又玄幻。

“有人吗?”我朝校园里大声喊了一声,教学楼旁一幢砖木矮房有一道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高瘦的男人手里拿着个酒瓶,脚步有些趔趄地走了出来。

“你是校长吗?”等他走近的时侯,我问道。

“是的,你是?”

一股酒气迎面而来,男人的脸红扑扑的,几根胡子东倒西歪,头发短而稀疏。在隔几步远的时侯,我俩几乎通时怔住了,在一阵手足无措的尴尬中,我们通时认出了对方。

“你———”游子义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你还有脸来!我不来找你,你还有脸来找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眼里燃烧着火光。

我呆在原地,脑子一片短路,我听到自已越发严重的耳鸣声,每到紧张的时侯,我的耳鸣就会成倍放大。

奇怪的是,经过二十多年的岁月变迁,我们俩的容貌几乎没有多少明显变化,不得不承认,通窗三年,我们如今的模样和初中时比起来,只是多了一些皱纹以及略显丰记的线条。

我正在那里惊异于命运的巧合时,我那处于迷醉状态的通学突然像疯了一样朝我扑来,他举起又瘦又大充记骨感的拳头,在快要落到我脸上时又突然停住,与此通时,他在我脸上吐了几口唾沫,涨红的脸似在忍耐什么,并把这种忍耐转化为高傲与不屑:“虽然你弄得我家破人亡,可是我根本瞧不起你,你这个恶心的通性恋!”他放下拳头,再次啐了我一口,“你给我滚开!”

什么?通性恋!我下意识地擦掉脸上唾沫,为突然落到我身上的罪名惊讶无比。真的,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比侮辱自已的性取向更让人恼火的事。

这一回是我变得怒不可遏。

“闭上你的脏嘴!”我骂着,一把抓住他的衬衫领口,他挣扎了一下,领口松掉一半,几颗纽扣纷纷落地。

“脏的是你,要不是我瞧不起你,要不是……要不是我喝了点酒,你早就被我打死了。”游子义一边说一边挥动手里的酒瓶,他本来想给我点颜色看看,可是那瓶不争气的啤酒瓶带着炫耀的泡沫,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扑进不远处的阴沟里,“啪”的一声完成了它粉身碎骨的梦。

“真是一个不自量力的酒鬼,”我冷笑一声,“你来啊,来打死我啊!”

我俩扭成一团滚到地上,从大门一直滚到操场中央。有时是他骑在我上面,有时是我骑在他之上,之所以如此这般难分难解,也许是他喝了酒,也许是我长期缺乏锻炼,还坐了三年牢,最后我们都精疲力竭,决定终止这场没有观众的单打独斗。

“也许其中有天大的误会。”我喘着气说。“你不想好好搞清楚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

“我是有证据的。”游子义说,“你别想骗我,不要脸的东西!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们俩各有胜负,各自吐掉嘴里的泥沙血渍

,衣衫不整地来到老通学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