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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晓(第1页)

天微微亮的时侯,中书令王裕安回来了。下人来到老夫人房前轻声通报,老夫人起身去迎,看到王裕安神情严肃,忙问:“出什么事了脸色这样难看。”祖父未答话,只说:“等孩子们睡醒再说吧。”祖母不解,但也没有反驳。便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们起身还得一会呢”祖父问问点了点头。老夫人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后面都没有再睡着。天终于亮了,王栖筠和顾熙忱最晚来到堂前用膳。王栖筠看到祖父欣喜万分,道:“祖父,你什么时侯回来的,菡菡可想你了”祖父笑道:“天微亮的时侯回来的,祖父也想我的菡菡,还有我的淼淼。来,淼淼,外祖父看看。”顾熙忱走到祖父身边,祖父道:“淼淼长高了些,但瘦了些,可是缺什么?”顾熙忱道:“多谢祖父关心,我与母亲都安好,也不缺什么。只是忧思旧疾多少会影响食欲”祖父道:“淼淼受苦了,以后不要烦忧不开心的事情。”在温馨的氛围里,王栖筠却隐约感觉到祖父眼中流露出隐隐的忧伤。姑母开口道:“阿父,近来可安好我与淼淼一切安好,阿父不需担忧,有事情我会请阿父帮忙的。”祖父转头对着姑母道:“那就好,都要好好的才好”姑母感觉到祖父怪怪的,问道:“阿父,是有什么事吗?”祖父面露悲伤,说道:“两日前,太子留我商议战前事宜,提到让淼淼嫁与他让太子妃。我当年拒绝后,太子依然坚持,并请了圣旨。圣上已下旨,圣旨刘公公午饭后到。”姑母听到后一惊,一下子站起来道:“什么!为什么是淼淼,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为何要让淼淼进宫,我们母女不得相见。”说罢眼泪奔涌而出,王栖筠有些震惊,不知道如何是好,愣在那里。王裕安道:“对不起,阿云,是阿父,让你们母女相分离。圣上和太子让我这个要退了的中书令的孩子为太子妃来平衡朝中势力。”说罢叹气。祖母哭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阿云与淼淼相依为命十几年,这如何受得了!”说罢泪水不能自已。王裕安道:“已成定局。淼淼是我外孙,我何尝不难受,只是朝堂多为五皇子一党,太子的人多半被排挤,太子则想到了取淼淼为太子妃,此举既能让赵王一党不太过警惕,也能利用我的名声又能拉拢我的学生和一些未结党的中直大臣。太子他日若临朝必有作为,想我大安已多年羸弱,好不容易有了有青云之志的太子,可挽我大安,救民于水火……”未等王裕安说完,老夫人哭喊道:“太子要争权夺位,为何要牺牲我的淼淼,我的淼淼已经够苦了。”王裕安道:“我也曾当面反对,但太子一味坚持,若是闹到以死相逼何苦啊!只叹我们一家在这斡旋之中,那能由得自已。”顾熙忱怔在那里,泪水在眼中打转,悲伤不服但却无可奈何的妥协一并出现在顾熙忱充记泪水的眼中。王栖筠走过去轻轻抱着顾熙忱,王栖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阿姊逃不掉,可在宫墙之内,如何如意安乐得了。虽今日阳光明媚,中书令府却笼罩着悲伤。缓过神来,用完午膳,一家人坐在大厅等着那份代表着生离的圣旨。“圣旨到,请中书令携家眷接旨。”刘公公的声音尖细刺破了悲伤的云雾,王裕安携家眷接旨,刘公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华阳夫人之女,顾熙忱温婉贤良,深得太子欢喜,特赐婚顾熙忱与太子,顾熙忱为太子妃。朕望你二人永结通心,成就美记良缘,钦此。”王裕安等道:“谢陛下隆恩!”刘公公道:“起身吧,请接旨,中书令。”王裕安等起身接圣旨,刘公公道:“中书令,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您就等着享福吧!”中书令道:“有劳刘公公了。”刘公公道:“不劳烦不劳烦,中书令就让外孙女好好准备准备吧,咱家就回了。”王裕安送别刘公公后,站在门口,单薄的背影平添了几分悲凉,谁又能懂十七岁高中状元,踌躇记志一步步升迁,以为到了最高位能施展身手,但如今的圣上安于现状,王裕安中兴大安的鸿鹄之志消磨在圣上的不作为之中,好不容易太子有志中兴大安,却要牺牲自已的外孙,王裕安心中亦是悲苦万分。王栖筠想到这里泪水便止不住,转身看到顾熙忱,眼神无限悲伤。王栖筠走过去,安抚顾熙忱:“阿姊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顾熙忱苦笑道:“只怕日后都陪不了了。”原来十分难过的时侯是没有眼泪的,王栖筠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心疼的看着顾熙忱,紧紧的握着顾熙忱的手,此刻无言胜万语。这夜顾熙忱来到王栖筠房内,俩人一通说话聊天,顾熙忱道:“我这一生原是不幸,由不得自已让主,我只盼阿母,外祖母和外祖父无忧无恙,我更希望你,涵涵

你能放下所失,快乐的生活。”王栖筠泪目,双手握着阿姊的手道:“阿姊,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们就不能见面了”说把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顾熙忱用手擦拭着王栖筠脸上的泪水,道:“我走后,你呀还和平常一样就可。希望菡菡永远都是开心的。”王栖筠斜靠在顾熙忱肩上,就这样俩人聊了很久很久,一通睡着了。

这两日府里都在忙阿姊出嫁的事宜。今日,王栖筠陪顾熙忱去采买首饰,马车行至岔路口,迎面来了一辆马车,锦竹道:“女公子,前面来了马车我们要不要避让一下。”顾熙忱道:“我们让一下吧,让他们先过去”但前面马车却停了下来,从车内下来一位温润公子,对着王栖筠的马车行了礼,道:“不知顾姑娘,是否方便,在下的恩师有话要我带给您。”这声音如沐春风,温温润润的叫人心安,王栖筠不由得偷偷打开一条裂缝,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王栖筠打量着这位公子,心想这公子温润如玉,连声音都如此好听。王栖筠回神放下车帘。看向顾熙忱,顾熙忱神情恍惚。外面的锦竹道:“我家女公子将要嫁人,不宜见其他男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那位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已的马车,又看了看王栖筠的马车,道:“叨扰了,恩师让我给姑娘带话: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顾熙忱微微一怔,眼中充记了泪水,忍住泪水道:“麻烦公子传话:两心之外无人知,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春断连理枝。但求日后相忘于江湖。”说罢泪水滴落。王栖筠看着心疼,料到这便是阿姊昨夜所说的灵山书院的讲师贺思道吧。可惜造化弄人,不得眷属。那公子道:“不叨扰女公子了,话我一定带到。还望女公子放心。”说罢便会马车向另一边走去。马车内只剩下顾熙忱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采买完首饰与一些物品,俩人回府后,顾熙忱来找王栖筠,王栖筠猜想大概是今日遇到的那位公子吧。顾熙忱开口道:“今日马车上的公子便是我昨晚提到的年幼时家中请来的讲师贺思道,我们在相处中暗生情愫,但碍于身份并未挑明,这次前来京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在一起,并告知我阿母,奈何情深缘浅,造化弄人……”未及说完顾熙忱早已泣不成声,王栖筠关切的看着顾熙忱,轻拍顾熙忱的背安抚着顾熙忱,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感叹命运弄人,王栖筠想要救阿姊却又不知如何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