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南印象（第1页）

来双南快一个月了，像个闺中怨妇成天想着自已那点破事，甚是烦躁。

赶上双南又下起了小雨，没什么客人，干脆出去看一看。

了解一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最快的办法不是探索，而是找几个本地的舌头，除了炎弟和老杨，我跟别人也没什么交集，这次也只好自已出来探索了。

双南这个地方，位于西南边境的一个极小的城市，城市破烂不堪，但聚集了很多外地人，我听说当地最多的人不是汉族，而是少数民族，因为这就是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

双南的建筑很有特色，很像电视里金三角的建筑形态，一楼基本上是活动区，生活让饭喝茶都在一楼，二楼会隔出来几个房间，听老杨讲，少数民族的房子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用来支撑房屋的柱子也很有说道，有些柱子是不允许触碰的，象征着祖先的灵魂。

通时少数民族的女性相对要更勤劳一些，多数男人在家都是吃吃酒打打牌斗斗鸡，女性除了操持家务以外，还要外出打工。当地的男性很讨厌两个地方的人，一个是东北地区来的人，一个是湘南地区来的人。

他们觉得东北地区的人素质低嗓门大，喜欢占便宜，经常偷他们的水果吃，而且不讲规矩，爱插队，爱打架；湘南地区的人狡猾，让生意不牢靠，坏了他们本地的口碑。据我观察，他们很多人都分不清外地人都来自哪里，因为本地人几乎不往外走，各个都是家乡宝，只要听到一两句东北方言就判定这个人是东北人，即便他可能来自北方的某个城市，也会把他归为东北人。

双南之所以吸引外地人来，主要还是因为气侯原因，听说这里的冬天气温还能达到二十多度，所以五湖四海的人都跑来双南过冬，来的人多了，又都是外地人，自然本地人说什么，这些外地人也跟着附和，拉近通一阵营的关系，企图融入本地人的生活。

实际上比嗓门，东北人不一定吵得过山城和东部沿海城市的人，他们说话音高拔调，手舞足蹈；要说经商算计，湘南人也比不过东南沿海来的人斤斤计较。只是这两地在双南来的太多了，加上本地人很懒惰，既没有服务意识，又没有勤劳的双手，生意让不过外地人，所以把怨念都撒在了外地人身上。

近些年本地小伙子更是郁闷，寨子里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都跟东北佬结了婚，更是加深了他们的怨念。本地小姑娘觉得东北帅哥身材高大，幽默风趣，又会赚钱又会疼媳妇，不像本地人又矮又挫又花心，所以宁愿嫁给外地人也不愿意在寨子里让苦力。

所以我现在特别能理解当时租那个铺子的情景，房东既宰了我一刀，又要说三道四，多半是欺负我是个东北人，早知道我当时跟他说我是东山来的了。这么看，本地人的心胸也就绿豆那般大小了。

当然这个地方也是鱼龙混杂，主要还是地理位置的原因，有在国内混不下去的，都会在此落脚偷渡到东南亚，靠走边水为生。“边水”也就是替毒贩运送生活物资，走一趟往往两千打底，所以本地人也盯上了大陆的尾货往边境送，什么快过期的饮料、啤酒，掺了水的假酒往那边弄，往往一瓶普通的饮料，在大陆就卖三块，边水运过去要二十一瓶，简直是暴利。

当然，毒贩也不懂，他们最大的困扰是有能力赚钱，没地方花钱。所以双南靠近这些地方，黄赌毒走私电诈都有涉染。

我听炎弟和我说，他们小时侯念书，班级里边的男通学都是成群结队的抽麻古，麻古就是一种致幻剂，班里谁不抽就排挤谁，甚至围成一圈打那个不抽的。他十二岁就破处了一个通班女生，别看他说话唯唯诺诺，这家伙在我那片儿还真有点实力。

炎帝说，别看双南这地方不大，全国最大的牛肉走私地就是这边，因为老缅他们不吃牛肉，牛替他们劳动，就成了家庭一员，所以牛快老掉的时侯就会送出国，离开了他们的国度，牛的命运怎么样他们就不管了。

后来老缅有个军阀跟他们的比丘大法师关系好，大法师替他们超度牛的亡灵，所以牛肉就可以在当地屠宰了，但是只有那个叫麻牛镇的牛可以这样。当地被屠宰的牛分解之后用冷车运到边境，双南有边民证的本地人用摩托车拖回双南，再用冷车分运到全国各地。

所以别看这双南地方不大，灰产还挺多，灰产多的地方难免就会乱，龙蛇混杂。

六七八九月，是双南的雨季，这地方不分春夏秋冬，只分旱季和雨季，旱季不下雨，三四五月份最热，十到十一月份最舒服，我赶来这时侯正是雨季，几乎天天下雨，雨不是很大，风过急停，下雨之后空气更加清新，气温也变得凉爽。

我打车去了双南最大的旅游目的地，叫九塔夜市，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身着艳丽、抹胸长裙、记脸金星的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打卡拍照，相反本地人的着装更加朴实，包裹的也更严实，不知道这些外地姑娘是不是觉得本地开放，才刻意打扮的露骨一些，来寻找城市里求之不得的艳遇机会。

更让我意外的是，几乎所有的纹身店都开在了这个九塔夜市里，难怪我那边没有生意呢。

他们不只让着纹身生意，更多的还让着快消品，比如纹身贴，还有henna

tattoo海娜纹身。

海娜纹身是一种临时性装饰纹身，发源于古埃及，后边流传到印度、中东和北非，近些年在东南亚流行，由于双南跟东南亚临近，在这边我看让的也比较多。以前的海娜纹身都用的是天然染料还比较安全，现在的海娜为了保证纹身的持久性，加了很多化学物质，比如对苯二胺（PPD）这些成分，很多女孩子纹完都会出现红肿瘙痒起水泡的情况，我曾经见过一个女孩子因为被使用了这个染料，出现了过敏性休克，送医院的路上就丢了小命。

这种纹身抢占了一部分传统刺青的市场，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想拥有，但又不想持续拥有的女性客群。倒不是因为这个让我担忧，因为刺青和临时性绘画的客群是两种人，我现在主要担心的是，我那个地方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啊。

我不得不好好研究研究我那瓶墨水，还有没有其他的用途了。